一
一夜的雨，秋的落幕，
在被忘却的时间里划出界线；
冬天冉冉地，随同日出，
拨弄着妖惑的雾，在湖面。
离开的，已经离开了很久，
冬打老远走来，为的却是孤寂；
山涧里的水也不再流，
银杏的泪洒满一地。
偶尔有鸟飞离枝头，
扮演着曾经的舞剧；
似乎只有湖不曾消瘦，
尽管一直都是静静地忧郁。
那轻轻荡漾的波纹，好象是永恒，
而上面的风啊，你又可是新生？
二
阳光抚摸着冻了一夜的大地，
别再思考寒夜与冬天谁更漫长；
天边隐约刻着白色的月的痕迹，
只是缺少了万年之遥的星光。
这时雨累了风倦了云也退了，
孤立的树希望沉睡因为不自在；
这时湖可能在回想着些什么，
想曾有多少人单个或成双在湖畔。
似乎是苍老而冬天刚刚开始，
但二十个冬天足够凑成个数目；
这时叶已落花已残雪还没踪迹，
深处的记忆却在沉寂中冒出。
然后会发现，影子安静地在阴冷里，
鸟儿无声地飞到枝上，又无声地飞离。
三
黎明的路面已经干燥，
露珠也已离开草叶；
没有朝霞，要知道，
风已经吹了整整一夜。
此时天空像西方的油画，
行人更像稀疏的风景；
我也是不受欢迎的吗？
为什么一切都冷冷清清？
难道因为过去，
到冬日就必得回忆？
而树的忧郁，
尽已随风而逝。
这是个安静的季节，适合写诗，
你能否升起个火，让火焰读我的诗？
四
天顶的夜色已经褪尽，
月亮藏了一半而没来得及逃离；
城市的边缘还点着灯，
仿佛昨晚的星星都坠落于地。
人们入睡之后，
便不再顾及到它们；
而夜色的浓厚，
让它们无法闯入夜梦。
等到黎明，
悲伤已经习惯了孤独；
竟然没有一双眼睛，
能够发现它们的去处。
就在这不为人知的，寒冷的清晨，
爱与世界告别，相送的只有风。
五
阳光没有停止
对沙滩的染色，
浪也没有忘记
抚摸礁石的光泽。
海不会离开岸，
尽管一次次地下滑；
水依旧湿着沙滩，
虽然总是反复地退下。
那么是什么已经离去，
不留一点点的痕迹？
我到来只发现孤独，
只身迎着清冷的风。
我相信我是受了诱惑，大海的美，
在冰冷的空气中，闻到冬天的气味。
六
——献给奥罗拉
You come to me like the dawn through the night
我赶来了，但是来得太迟，
你已经离开，在枯萎的草叶上，
留下你久久等待的痕迹，
风冷漠地，朝着你的方向。
我知道是昨夜欺人的梦，
和狄安娜无情的目光，
像藤条束缚了自己太深，
而令我痛苦，陷入绝望。
阳光照临，多情地
替我抹去你的身影；
麻雀成群地从我头上飞过，
嘲笑着议论了我的爱情。
好吧，就让我在湖边忧郁，
让我用一场浓雾，留住你明晨的脚步。